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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鼹鼠的土豆^①
熊磊      小鼹鼠在地底下流浪，对流浪的人来说，好像拥有全世界，又好像什么也不属于他。
      他倒不只是一个人，心里放着所爱的姑娘，然而，只是放在心里，谁会愿意跟他过这种生活，想起她对自己说的一句话，“让我爱你什么呢？”小鼹鼠认真地想了一想，就放弃了追求。
      他只在地下漫无目的地挖掘，偶尔也会碰见其他的鼹鼠，认识的或不认识的。谈话也永远是千篇一律：“怎么样？”“就这样，很累呢！”
      茫然得太久就成了盲目。
      所以小鼹鼠只是前进啊前进。铲子不停地击碎着泥土和石块。
      “哎哟！”他猛地停下来。眼前有一颗小小的土豆，黄绿色拳头一般大小，在他手中像是一颗满怀希望的小小心脏。
      “也许，我该结束流浪的生活，做一个农夫。”小鼹鼠告诉自己说。
      他真的热爱自己的土豆，每天都用水浇好几遍。甚至到了晚上，也忍不住关了灯，又打开，再关，再打开，然后傻傻地笑起来。“是的！这是我的小土豆啊！我可以告诉她，她可以爱我，我有一份事业了。”
      然而美好的事，也难保没有意外。一天他正在帮土豆擦身子，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——一大堆甲壳虫冲了过来。“走开！这是我的土豆！”小鼹鼠大叫起来。然而甲壳虫一点也不听，他们好像一群没有脑子的咬噬机器，一个劲地冲过来。小鼹鼠拿起铁铲战斗，像个保护自己田地的农夫一样勇敢。当！当！当！一场恶斗，甲壳虫们终于放弃了，灰溜溜地逃跑了。
      小土豆终于安全地长大了，小鼹鼠高兴极了。他大声说：“好了！现在可以请我的姑娘来看了！”
      鼹鼠姑娘的家里来了许多的追求者。有的挖到了钻石矿，就带来了钻石。有的是金矿，或者石油。正当大家争执谁的东西更有价值时，突然，“咚隆！”墙壁轰然出现一个大洞。
      洞里出来的只是一只小鼹鼠。
      “吓死人了！当心点！这里的财宝少了你可赔不起！”鼹鼠们纷纷叫嚷着。
      “嘘！”小鼹鼠管不了那么多，他对鼹鼠姑娘轻声说，“你等着，我拿给你看！”
      说完，又一头钻回洞里不见了。
      大家看着那个黑黑的洞口，心里有些发慌。“怪了，他要拿什么给我们看呢？”
      等呀等。小鼹鼠终于又从洞里出现了。他满脸的快乐，两手撑开，似乎在比划着一个尺寸。可是手里什么也没有。
      “是什么呀，小鼹鼠！”鼹鼠姑娘也好奇地问。
      “该不是这么大一颗钻石吧？”有钻石的那位担心地问。
      小鼹鼠还是一脸欢乐地摇摇头。
      “天哪！是这么厚一叠钞票！”一只鼹鼠脸色发白地猜。
      还是摇头，小鼹鼠的笑容让每个人感到担忧。
  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呀，亲爱的小鼹鼠？”鼹鼠姑娘更好奇了。
      “我没有把它带来。”小鼹鼠终于开口说，“因为它是有生命的。——一颗这么大的土豆!”
      一片安静，鼹鼠们个个以为耳朵出了毛病，他说什么——土豆？土豆里藏了钻石？黄金做成的土豆？会喷出石油来的土豆？还是——只是土豆？
      终于，所有人都怪笑起来，好像这是一个小丑来表演节目。
      鼹鼠姑娘失望地走到小鼹鼠身边，轻声叹着气对他说：“唉！为什么你总是这样？你瞧，你不是想我将来也像今天一样让大家这样嘲笑吧！”
      小鼹鼠终于明白了，他悄悄地在笑声中退回到洞里，悄悄地填上洞口的土，悄悄地消失在黑暗的地里。他感到一切都丧失了，完全地没有目的，只想找个没有人见到的洞里，把自己静静隐藏。
      土豆是不管人希望还是失望，它只是生长，继续不断地生长。它越长越大，一点一点推动着小鼹鼠的床，把床一点一点逼到墙边。
      终于“哗啦！”床经受不了土豆的挤压，一下子散架了，小鼹鼠被摔到了地上。
      当他昏昏沉沉爬起来时，他看到了什么？土豆已在不知不觉中硕大无比，浑身沾满了泥土和石子，可是骄傲自豪地呈现在面前，像个活力充沛的巨人。
      望着自己的土豆，他长久沉寂的心脏又开始渐渐跳动起来。
      他站起来，平静地为土豆擦去泥土，继续浇水。接下来，修理好自己的床。
      这仍是我的事业，不管在别人眼里怎样，这仍是我的理想。
      一切的勇气与欢乐又回到了身体中。
      土豆在小鼹鼠的精心护理下，越来越大，它就像小鼹鼠的希望，也越来越坚强。
      一天，他正在为土豆浇水，土豆摇晃起来，仿佛自己会动了，变活了！小鼹鼠正目瞪口呆的时候。
      “扑”土豆一下子离开了地里，小鼹鼠忙跳上去拉住根须，他也一起被带出了地面。
      原来是一个农夫在拔土豆呢。
      “这是我的土豆！放开！这是我的！”小鼹鼠大声叫道。
      “不！这是我种的，你瞧，这片田地里的全是！”
      真的，农夫脚下放着几个大筐，里面全是一模一样的土豆。
      现在只剩下小鼹鼠孤零零的一个和地上一个个空空的坑，他觉得现在应该痛哭，然而没有。他生来第一次来到阳光底下，看着太阳照耀下的一切花朵、树木、草地、他，只是安静地望着、望着——
注释：①选自《小鼹鼠的土豆》，有改动。
（1）下列与文中小鼹鼠的变化历程相符的一项是

A

A

A.停止流浪→感到满足→遭受打击→重拾快乐→安静凝望
B.停止流浪→感到满足→遭受打击→安静凝望→重拾快乐
C.停止流浪→遭受打击→感到满足→重拾快乐→安静凝望
D.停止流浪→遭受打击→感到满足→安静凝望→重拾快乐
（2）下列对“土豆”的解读，有误的一项是

B

B

A.象征着理想与希望，是小鼹鼠的精神寄托。
B.象征小鼹鼠的爱情，忙碌追求却是一场空。
C.土豆逐渐成长，隐喻鼹鼠心理的逐渐强大。
D.作为线索贯穿全文，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。
（3）文中划线的两个句子，位置能否互换，请简述理由。
A.“是什么呀，小鼹鼠！”
B.“到底是什么呀，亲爱的小鼹鼠？”
（4）小鼹鼠最终还是失去了心爱的土豆，他的生活会回到最初始的状态吗？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述理由。